當時間一點一點的走向十二點,躺在床上的男女靜靜的相擁。他們誰也沒有睡著,但誰也不願動上一動;儘管靜止的身軀並不能阻止時間的流動,至少,能讓時間過得更真實一點。
男人翻了個身,幾乎是在同時,女人發出了冰冷冷的聲音,
「你要走了?」
「不,我只是….」男人說,「翻一個身….」
「你手痠了嗎?」女人說,「我很重,是嗎?」
「不,一點也不,寶貝,」男人撫摸著女人的秀髮,「只是翻一個身而已,真的。」
分針好像在思考著該不該追上時針,而時針也在十二之前等待著分針。男人和女人把每一個滴答都聽得分外清楚,靜默,似乎是為了等待某一個聲音的到來。
「也許你該走了,」女人說,「沒有關係的。」
「不,別擔心,」男人抓著頭對著天花板說,「我想多待一會。」
分針終究還是追上了時針,咕咕鐘裡的布鼓鳥打破了沉默。男人悄悄的翻下了床,女人轉向另一邊。男人穿上了襯衫、套上了長褲,邊甩著剛戴上的手錶喀啦喀啦的,撫摸著背對他的女人。
「我走了。」男人輕輕的打開門,走出去。
女人聽著男人的腳步聲漸遠,緩緩的起了身,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,走向另一扇門….。
男人悄悄的打開門,走入房間。女人躺在床上背對著他;他褪下襯衫、脫下褲子,悄聲的爬上床舖,從背後抱著女人。
「怎麼這麼晚….?」
「嗯,今天比較忙。」男人說,「我累了,睡吧。」
女人不發一語,聽著男人逐漸穩定而規律的呼吸。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,情婦節。只是,為什麼當我男人一天的情婦,卻只帶來雙重的空虛?